序曰:斗柄西指,金气初生,暑退而清风徐来,云敛而长天如洗。是日也,禾登万顷,榴照千门;儿童持叶以作蝶,少女簪花而照溪。予登城楼,四顾朗朗,知秋非“悲哉”之别名,乃“壮哉”之开场,遂赋一篇,以金色为韵,以笑声为调。
赋曰:
晨曦破晓,金乌振羽,一抹霞光泼洒人间;城中屋脊尚带夜凉,郊外稻浪已翻晴暖。风自西北而至,不号不冽,却挟瓜果之甜;云向东南而远,不沉不翳,只留鳞羽之片。梧桐高擎翠盖,先点琥珀之光;槐柳轻摇绿钱,预洒桂花之面。于是孩童奔竞,拾一叶而呼金蝶;老者停锄,望群山而数青峦。
尔其田畴铺锦:早稻含珠,穗首低而志昂;晚秧抽箭,叶梢挺而欲飞。玉米揭金甲以向日,高粱举火炬以迎晖。瓜棚累累,圆若佛首;菜畦簇簇,翠若罗衣。农人策牛而过,鞭梢未响,歌声已远;村妇提筐而立,眉梢才弯,笑意先归。炊烟直上,写一阕“风调雨顺”之篆;溪水横流,奏几声“国泰民安”之徽。
至若山城百里,市声如潮:新麦蒸香,堆作云塔;早梨带露,列作水晶。葡萄串串,紫珠映日;苹果圆圆,红晕飞霞。摊主夸秋,以一枚柿子喻“事事如意”;行人买笑,将两斤石榴称“多多进福”。咖啡馆里,少年敲冰而作乐;书肆窗前,少女翻页而成歌。无人机掠空,拍下金色大地;直播灯补光,连通万里山河。秋之声,不惟虫吟,亦兼键盘噼啪;秋之色,岂止叶黄,更有屏幕斑斓。
更有湖山胜处,鸢飞鱼跃:碧波万顷,风来而碎金闪灼;长桥十里,人行而彩练逶迤。单车队队,沿枫径以追霞;露营纷纷,就草坪而布星。夜幕初临,篝火一束,照青春之面;歌声四起,和秋虫之鸣。天穹澄净,银河如泼乳;山影深黝,轮廓似镌铜。此时也,烦嚣尽失,唯余大块之鼓荡;尘虑都消,但存一点之童心。
是以达人观之,悟秋之三重:
一曰收。收春夏之汗水,化屋檐下一挂辣椒之红;收夜露之清凉,成诗行中几枚韵脚之爽。
二曰升。升少年之豪情,随风筝共上重霄;升万家之灯火,与星河并耀长空。
三曰生。生春之序曲,于雪覆的麦苗;生夏之续章,于霜凝的枝桠。秋非终也,乃循环之枢纽;秋非衰也,乃孕育之静场。
于是赋未终而笑声四起,句未了而彩霞满天。我取一片金叶作笺,掬一捧秋水为墨,书最后之祝:
愿人人把岁月酿成澄亮的酒,
把征途铺成锦绣的霞;
把风雨写成铿锵的诗,
把山河收入温暖的家。
立秋之日,万物欢欣;
从今而后,日日皆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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